歌羅西書
對信仰的威脅和歌羅西的危機
歌羅西書的「哲學」
在歌羅西有兩個術語是被用來加強這錯誤教導之稱謂的認定。這就是「哲學」和「強加上去的敬虔」(NEB)。後面的這一句很不容易翻譯(ethelothrēskia)。可譯成好幾種意思,我們卻選擇把它譯爲「偽宗教」。
這樣的教導到底是由那些要素構成的?
大部分是由星相學而來的,這學說緊要的重點放在「宇宙中的星宿之靈」(2:8、20;和合本:世上的小學)。這是一個引起爭論的片語。希臘原文的片語是這樣的:「宇宙中的元素」,它的關鍵字在元素。
元素的基本意思是「排在一起的目標,或形成一系列的物件」。這些目標最自然的樣本就像寫成字母的那些字,它們排在一起,形成一個可連續寫下去的行列。從這樣的想法可以較容易地往上推到一個「學習的基礎」的概念,或者有如當我們說某件事是一種ABC時,這意思就指那件事是初步的,或基本原理的。這就是希伯來書5:12的意思,「上帝的基本道理」。
「元素」的翻譯過程中同時也被應用在物理的要素,正如我們現代人說話的當中說到「元素」時,就會指自然界的事務構成中的分子,甚至也指構成氣候的條件。新約中有一些地方把它說成宇宙物質成份的,是彼得後書3:10、12;古時代的人他們所謂四大元素是指─地、火、水、空氣(見史懷哲所著,他認爲這是所謂的元素最好的解釋)。
後期的希臘宗教和哲學思想,他們認爲構成宇宙的份子都在神靈權勢的控制之下,而且有被神格化的傾向,若不是地當中的份子,就是天體裡的。Diogenes Laertius所說的「十二元素」是指天象中的十二宮圖,他又將星座中的星體放在他所描述的「不朽的元素」之下。
這發展的最後一個階段,是那些星宿它們自己也被加上了尊號,它們不只能住在眾神的位置,而且其本身也成了神,因此而要求被崇拜。這令人驚訝轉變的發生,主要是因爲東方的占星學和超自然法則的引進,這一些和星靈宗教結合在一起,又加上有支配力量的宿命論,這一些不時的像惡夢一般地縈繞在第一世紀人們的心靈中。因爲他們的心靈空虛(因爲荷馬史詩中住在奧林匹克山上高貴男女神明的腐敗,原來信奉這宗教的人如惡夢初醒),任何有「機會」在他們身邊出現的,能捕捉得到的,便馬上被拿來填充。人們在星宿崇拜的魔咒之下,逐漸地變成會感覺到所有的東西都受命運的統治。如果和星宿或天體有特別關係而降生在世的人,他們會成爲決定性的重要人物,他們註定不會被噩運摧毀。因爲天空的眾星體已普遍的成爲希利尼宗教的中心,那些占星者就利用人對宗教的熱心,以此來填補人心靈的空虛。
人在這決定論和必然性的宗教背景裡還會有甚麼希望?那拯救的方法之一就是獻祭,安撫那些神祇。另一個方法就是過修道式的生活,這也許可以幫他從必然性和一切被無常所包圍之失望的篩孔中逃脫。但在這同時,也有一些神祇被擁戴爲在世上的男人和女人的保護者。人若和這些男女神明有團契的關係,會使獻身者超越命運的圈圈,以及嚴苛的決定論。按那樣做就能克服那些元素,使它的受害者得自由。
在這個上下文裡,整個歌羅西書的教導所提供的背景,保羅所反對的那些元素到底像甚麼?最有可能的大概有兩種形式。
從一方面來說,保羅把這錯誤的系統稱爲「元素的教導」,無論是猶太人或異教徒的禮儀者,他們在思想和感情上都確實是唯物論者,他們專斷式地結合於這世界,所以是幼兒型的。與保羅比較起來,他所傳的福音是邀請男人和女人接受基督的自由,而不是停留在禁忌和限制,那些幼稚園型的宗教(Moule也這樣認爲)。換另一個角度,保羅把這樣的宗教標明爲錯誤的,因爲它把男人和女人放在神靈勢力的控制之下,把他們當作擄物,要他們的供奉。有很多理由支持第二種解釋。
1.按這封書信在其他部分辯論的趨勢顯示,保羅相信基督勝過魔鬼的力量(2:15;特別是2:20)。
2.保羅只有在這個觀點上一再地重複,堅持是上帝「豐盛地」住在基督裡面,不是宇宙的勢力(1:19,2:9)。相反的,那些宇宙的勢力是因基督而存有的(1:15、20,2:10)。
3.在2:16、17引述了一個守節期的事,他們又將這個與猶太人天使的觀念結合起來,那天使就是促成律法的賜予的(徒7:38、53;加3:19,4:9–10)。還有一件,加拉太的基督徒再回歸從前那「懦弱無用的元素」(希臘文:元素;現代中文譯本:星宿之靈),可能是指他們皈依以後再回到異教的神明那裡(加4:8–10)。保羅很難認爲這只是指他們回歸到一個單純形式的宗教而已,以爲他們只因爲眼目受迷信迷惑的影響(加3:1),而估算他們由於熱心於一個不複雜的信仰來回答這問題。
4. Percy (p.167)在他強有力的辯論裡說,保羅是舉元素來直接和基督作對照的(西2:8)。這對照是在提示「對他來說,所對照的不是基於基督和物質……而是在這世代介於基督和靈的勢力之間的統治」。這對照是希臘人和早期教會之間所存在的理解。
5.那些教師們鼓勵他們過禁慾的生活(2:20–23)作爲他們紀律的一部分,這看起來是一種預先的操練以備得勝對敵的勢力,其實也是用來誘發使人恍惚入神的幻想經驗(2:18)。
6.「敬拜天使」(2:18)一定是與某種文化有關,對天上的神職給予崇敬,表示那是基於某種「哲學」或來自通神論的系統,因爲他們敬奉星宿之神。
我們的結論是,由保羅的證據顯示,歌羅西書當中的教導是有意地要給天使有個顯著的神職的地位,以他們作爲人類命運的監督者。在當時流行的希利尼思想與星宿學和他們的守護神有密切的關係。但保羅在他所強調的事當中並沒有這種想法,所有的宇宙勢力都依存於那位先存的基督,他全然地充滿了宇宙,並沒有留下任何空間給他的競爭者。現在這一切的空中勢力已全然的被擊敗,並且都已降服於他。只有基督,他給宇宙賦與意義,就是那些依他而存在的(1:16–17);只有基督能賦與生命意義和目標給那些屬於他的(2:10)。
然而在歌羅西的革新者他們擁立了另一個信條,顯然是容納了二元論,將神從被造物中分開來,把他遠放在高天。又教導人說若想要到神那邊去,必須要從邪惡物質的影響中釋放出來。這種「釋放」在後期的諾斯底宗教中被改造成兩條很不相同的路線,一條以物質爲前提而出發,特別視人的肉體爲邪惡;另一條的處理態度是對物質毫不關心。
一條到達諾斯底主義的拯救之路(如前面所提示的)是過禁慾的生活。這當中是要求獻身者禁誡嗜慾和自我懲罰。保羅保留了這種口號的實際用途,就是那些曾在歌羅西被倡導的(2:21、23)。但他反擊他們那樣的否定─「不可拿」(這句可能是指不要有性關係,即使是結婚的人);「不可嚐」酒;「不可接觸」食物(參閱提前4:1–4)─這些對於「克制肉體的情慾」是沒有價值的。原因是這些禁慾式的修行,原本是單純地爲了開始進入恍惚入神的狀態而預備的,他們想藉著入神而得知天上異象的事務(西2:18),但這一些事所幫助的就是一些無用的知識,無故的高傲自大,抬高自己的「肉體」,也就是沒有從自我當中更新,只有誇耀他們所經驗的恍惚入神。
禁慾實施中的一些法則很可能受猶太宗教中某一種類型的影響,像安息日,節期,月朔的慶祝(2:16);也可能來自割禮(2:11);以及猶太人對食物的規矩(2:21)。有許多不同的建議都集中在這一個問題,就是文化環境的實施。Lightfoot舉了愛色尼人在這一些禁令和禁忌之間的實施比較;還有最近從昆蘭學派的死海卷軸中,發現愛色尼派的修道士對這些節期的細節很重視。但無法令人相信的是愛色尼主義的思想會穿越土耳其里科斯的河谷而到達歌羅西,因爲在歌羅西書裡都沒有提到摩西的律法和宗教法律的爭論。
F. O. Francis(見書目)對保羅的敵對者的論說是,他們以出埃及記19章爲訴求,那內容已在希伯來書12章被應用來作更進一步地襯托出他們將在天上與天使一起敬拜的想法(來12:22、28)。歌羅西書2:17呈現了一個影子與實體之間的對比,這一個也成爲希伯來書決定性的角色。但Francis的見解是歌羅西的謬誤者強調,會有份於天上的崇拜是由天使帶領的。這說法與2:23有抵觸,在這經文裡天使的崇拜是儀式的一部分,由那些敬虔者他們自己帶領的。